我一九五二年生於台中縣太平鄉頭汴村,家裡供奉的是 觀世音菩薩;從小早晚聽父親在佛菩薩面前唸《心經》,父親雖然不知道經中的義理,沒有跟我講過佛法;我三十九歲以前也沒有歸依過,但我相信我還是受到 觀世音菩薩的保佑,否則不可能走入正覺講堂。
識字以後,對偉人傳記很有興趣。高工時,寫了一篇作文,敘述閱讀偉人傳記的心得,還被國文老師調侃「將來連看到螞蟻都不會踩」,還真的被說中了。到了正覺講堂受菩薩戒後,不得故殺一切有情,不食眾生肉。
一九七三年在台北劍潭經營書局時,覺得需要有一個宗教信仰;那時候讀了考門夫人所著的《荒漠甘泉》,差一點歸依外道天神,還好小時候父親於佛菩薩像前唸《心經》的影像,把我拉回佛法的道路上。有一天看過電影《六祖惠能傳》,就開始對證悟佛法產生興趣。第一本接觸的佛法書籍是《廣欽老和尚方便開示錄》,那時候還不知道廣欽老和尚是民國以來唯一的開悟者,老和尚也沒有教導學人如何證悟,個人沒有參禪的知見,也看不懂機鋒,只是依著他老人家說的:
不用多看書,只要多念佛;智慧一開,經藏自然在你心中。……
誦經、看經、念佛、說話,這是一天當中所必經之過程。後者最好少說,前二者之時間最好不超過念佛,還是以念佛為主。
這時候自己還在作生意,還是說話多,念佛少;誦經、看經也沒有,只是有個信仰在。
一九八七年放棄作生意,改學陶藝;一九八八年搬到台中新社鄉,準備蓋柴窯;由於自己實在沒有藝術天分,經過三年並沒有做出什麼好作品。
一九九○年暑假,讀國小的兩個女兒參加佛學夏令營,宣化上人從美國回來,在頭汴坑的清涼寺作開示;那天寺裡的廣播系統沒有作好,印象中只記得一句:「己所不欲,勿施於人。」回家後,就開始閱讀宣化上人所註解的《妙法蓮華經》;宣化上人並沒有證悟實相,所以不能在其註解中得到「佛之知見」的開、示、悟、入;只是我恭讀過〈觀世音菩薩普門品〉後,就認真背〈大悲咒〉。宣化上人註解的《楞嚴經》,就更加艱澀難懂,不知其所云;然而追尋真理的動力已經發起,也就放棄陶藝的製作。
那個年底,父親腦部中風;照顧父親期間,在醫院旁的書局看到克里希那穆提的著作;克里希那穆提的著作是白話文,容易理解書中所說,我還買了幾本《人生中不可不想的事》、《論自由》送給朋友。克里希那穆提《心靈自由之路》一書中說:「自由的觀察,沒有任何扭曲、評價,也不想要快樂,只是觀察,那麼我們就會看到『實然』自己就在經歷大變化。」
這種純然觀照法門,被一般人認為就是「般若中觀」的實修;胡茵夢說:「印度的佛教徒肯定他是『中觀』的導師。」其實這仍然只是意識境界,是意識心作意的不分別,不是阿賴耶識無始劫來不會六塵的本來不分別。實相心不生不滅,而意識心夜夜眠熟無夢時就斷滅。意識心一現行就有「知」,「知」就是分別,不是不分別。以離念靈知心為悟的人,都是不清楚意識心不可能不分別;意識心修行清淨了,仍然是妄心,不可能變成真心。現在很多身為老師的人,就以這個「純然觀照」作為「般若觀照」在教人;教南傳佛法的,也有以此為「內觀」法門,以為純然觀照就可以破「常見」與「斷見」,這都是在自誤誤人;「我見」沒有斷,就未證言證。中觀的八不中道:不生不滅、不常不斷、不一不異、不來不去,是依如來藏心阿賴耶識與五蘊的關係而說,不是意識思惟所得境界。
窺基大師撰的《成唯識論述記》卷7云:
述曰:瑜伽第十三卷說六種名無心地:謂二無心定、及無想天、睡眠、悶絕、無餘涅槃。
未來佛 彌勒菩薩說「滅盡定、無想定、無想天、睡眠、悶絕、無餘涅槃」這些時候,意識都是斷滅的;現代醫學也證明眠熟無夢時,意識是斷滅的。修學佛法若不能接受眠熟無夢時意識是斷滅的,就不能斷我見。
一九九一年底,鄰居送給我一套現代禪李元松老師的開示錄音帶,當時我找不到一個老師可以親近,真是如獲至寶,聽過錄音帶不久就參加台中共修。李老師很重視「道前基礎」以及「禪定」,「道前基礎」就是做人的根本,他說:「禪的教育首重人格道骨,待學禪的人具足人格道骨了,再進而指導明心見性之道。」 至於「禪定」,要求學人要有「傾宇宙之力活在眼前一瞬」的魄力。這個道場有個名稱,叫「龍樹會館」,龍樹菩薩以弘揚「中觀」出名,可見李老師是以「中觀」為禪法;但是李老師所認為的「中觀」,卻是與克里希那穆提的「純然觀照」一樣,只是換個名稱叫作「法爾如是自顯現,不要說它是什麼!」,一樣是以一念不生的意識心當作「本地風光」。李老師深研印順法師所著的《妙雲集》,以為「緣起無自性空」就是般若,這是被印順法師所誤導。李元松老師臨終前向佛教界公開懺悔啟事:
凡夫我、由於生了一場病,九月下旬方覺過去的功夫使用不上,從而生起疑情:過去所謂的「悟道」應只是自己的增上慢。我為往昔創立的現代禪在部分知見上不純正之一事深感慚愧,特向諸佛菩薩、護法龍天、十方善知識、善男子、善女人至誠懺悔。
我今至心發願往生彌陀淨土,唯有「南無阿彌陀佛」是我生命中的依靠。
南無阿彌陀佛!
李元松 頓首 二○○三年十月十六日
佛教界能夠像李老師這樣公開懺悔錯誤的人,幾乎是看不到;大多數是至死都不顧法身慧命,只要面子,我認為李老師正是佛教界大師們的楷模。目前還有一些現代禪的同修認為李老師的懺悔是一種權變,是為了讓現代禪的同修們好好跟慧淨法師學習本願念佛;他們還是認為李老師所悟的「本地風光」是正確的,而且他們也自認是證悟「本地風光」的人。他們到現在還無法從印順法師的六識論中走出來,既然發願往生西方極樂世界,卻不信大乘法是 佛陀所說。
印順法師在《佛法概論》頁109中說:
佛教後期,發展為七識說,八識說,九識說。佛的區別識類,本以六根為主要根據,唯有 眼等六根,那裡會有七識、八識?大乘學者所說的第七識、第八識,都不過是意識的細分。
然而《佛說觀無量壽佛經》云:
上品中生者,不必「受持」讀誦方等經典,善解義趣,於第一義心不驚動,深信因果,不謗大乘,以此功德,迴向願求生極樂國。行此行者命欲終時,阿彌陀佛與觀世音及大勢至,無量大眾眷屬圍繞,持紫金臺至行者前讚言:「法子!汝行大乘,解第一義,是故我今來迎接汝。」
又《楞伽阿跋多羅寶經》卷 1 有云:【云何捨一切善根?謂謗菩薩藏,及作惡言:「此非隨順修多羅、毘尼、解脫之說。」捨一切善根故,不般涅槃。】
印順誹謗沒有第八阿賴耶識,就是謗菩薩藏,佛陀說:謗菩薩藏,是無間地獄罪。
修學佛法若不能接受「眠熟無夢時,意識是斷滅的」,就不能斷我見—意謂他仍不具備世間常識及佛法正知見,不知一念不生的意識心是夜夜斷滅的。這些自認證悟「本地風光」的現代禪同修,就是不信大乘法,不信一念不生的意識心夜夜斷滅,不信有不生不滅的第八阿賴耶識真實存在,是不解第一義的。
一九九四年,我的現代禪親教師,因為犯了嚴重的錯誤,被李老師免除宗長及傳法的職務;一個被李老師稱為除了 佛陀之外最瞭解李老師的人,在一夕之間,變成什麼都不是,作為弟子的我很難接受。在這之前又有同修送我許多本「本願念佛」的書籍,家庭經濟這時也出了些問題,於是就在家裡以「本願念佛」自修。
日本親鸞在《正信偈》說,得到他力信心時,就會像韋提希夫人一樣得到了三忍:喜忍、悟忍、信忍。得到他力信心即「悟到佛智」,會喜悅充滿全身,有不可思議的信樂,對 阿彌陀佛的救度,沒有絲毫的懷疑,名為「信心決定」。《教行信證》、《歎異抄導讀》及各種「本願念佛」的讀物,於初讀之時,會受到鼓舞;但經過一、兩年的努力,並沒有使我得到如親鸞所說的「信心決定」。我曾經請教顏宗養老師(法爾出版社的發行人)這個問題,他說:「他力是自力的盡頭。」由於顏老師的提醒,才又回到自力的努力;沒有他的提醒,說不定如今還在無明深坑中。然而什麼是自力的盡頭?
《佛說觀無量壽佛經》云:
爾時世尊說是語時,韋提希與五百侍女,聞佛所說,應時即見極樂世界廣長之相,得見佛身及二菩薩,心生歡喜歎未曾有,豁然大悟得無生忍,五百侍女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,願生彼國,世尊悉記皆當往生。
日本親鸞有證得「無生忍」嗎?顏宗養老師有證得「無生忍」嗎?如今宗喀巴的《入中論善顯密意疏》仍在法爾出版社的發行叢書中,宗喀巴是謗無如來藏的六識論者,悟「大乘無生忍」則是證得如來藏而生忍,可見顏老師到現在(二○○九年十一月)還沒有證得無生忍,還沒有找到自力的盡頭,沒有看到時時刻刻在作主的意根(自力)是妄心,不知從不作主的阿賴耶識才是去後來先的主人翁(自性彌陀)。法然、親鸞二人貶抑淨土門中之聖道門,排斥求證第一義的聖道,怎麼可能證得無生忍?不實地高抬日本淨土門中之下品往生者之證境,與經中佛語相違,已令淨土真宗所弘法義成為虛妄說。(詳見正德老師著,《淨土聖道》,正智出版社出版。)
受到顏宗養老師的影響,重新回到自力修行;一九九七年底,朋友介紹葛印卡老師的內觀禪修給我。葛印卡老師在《生活的藝術》中說:「想要體驗解脫的究竟實相,首先必須穿越表面的實相,去經驗身心的消融狀態。」(體驗到整個身體上粗重的感受消融成細微的振動,持續地生起、滅去。)
葛印卡老師又說:
輪迴並不是一般所認為的,有一個不變的靈魂或自我,在一次又一次的生死中轉世投胎。佛陀說,恰恰不是這樣。他強調沒有一個恆久不變、生生世世接續不已的實體。
《瑜伽師地論》卷 77 云:
「世尊!如世尊說,於無餘依涅槃界中,一切諸受無餘永滅,何等諸受於此永滅?」「善男子!以要言之,有二種受,無餘永滅。何等為二?一者所依粗重受,二者彼果境界受。」
以平等心觀察每一個感受來根除習性反應,雖然可以得到身心的輕安,但「受」有兩種,一者所依粗重受,二者彼果境界受。平等心所觀察的是所依粗重受,彼果境界受是平等心(意識)對境界的了知所生。葛印卡老師認為每個人只有六根、六識、六塵(內六入)而沒有能生五蘊的阿賴耶識,所以不信有不生不滅的實體,因此於內、於外必有恐怖,無法斷我見,更不能斷我執。無餘涅槃是要滅盡十八界,無餘涅槃中意識心是斷滅的,沒有覺知心存在,就沒有彼果境界受。滅掉粗重受的意識心仍然有覺知存在,於內、於外有恐怖,害怕滅掉覺知心自己,就無法入無餘涅槃。
一九九九年初參加張大卿老師於台中的座談會,美國新雨社是張老師創立的 ,台灣第一個弘揚原始佛教的道場──台灣新雨社,就是美國新雨社的延伸。聽過演講後,覺得張老師是所有遇過的善知識中,禪定最好的;張老師要求歸依弟子,要發願此生「證阿羅漢」,所以要每天依四正勤寫修行日記;有善知識每天看行者的修行日記,而且二十四小時,隨時可以打電話請示問題。這麼好的事,要去哪裡找?雖然內觀就在我家,同樣是原始佛教,我還是決定依止張老師,每天寫修行日記,直到有一天在一家牙醫診所看到 平實導師的著作。
張老師由於受到覺音論師及印順法師的影響,以第六意識為入胎識,他在自編的《無我相經》中說:「頭殼(案︰台語)與意識所抓的法塵不是我,不是我的。」也就是認為意根就是「頭殼」(頭部),不知意根就是第七識(末那識)。
《仁王護國般若波羅蜜多經》卷一云:【一念中有九十剎那,一剎那經九百生滅;諸有為法悉皆空故,以甚深般若波羅蜜多,照見諸法一切皆空。】
意識心一念中有八萬一千次的生滅,依種智說為種子的流注,就像噴水池;水柱不斷,是因為抽水機不斷的把水從水池中抽上來,水又隨即落下去—水柱是生滅無常的水滴連成。六識論者,以為水柱是生滅無常的水滴連成,這就是六識論者的當下生、當下滅,但認為是水柱永遠存在(無常而相續)。水池是第八識,抽水機是第七識,六識論者看不到水池和抽水機,以為自然會有水柱出生。六識論者永遠看不到意識從哪裡生出來、滅到哪裡去。而且水柱六識在六個時段是斷滅、休息的,不是永遠存在。
學佛人只要願意認真的恭讀 平實導師的著作,很快就可以看出:認一念不生的意識心為「本地風光」是錯誤的,認第六意識為能生名色的入胎識,就一定斷不了我見。而且很快就可以確定:自己原來的師父我見斷了沒有?有沒有妄語?如果是依人不依法的人,就錯把「法義辨正」當作在罵人,不願意平心靜氣的看完 平實導師所著的任何一本著作,這是學佛人這一生中最大的損失。
南無本師 釋迦牟尼佛
南無大悲 觀世音菩薩摩訶薩
南無 平實菩薩摩訶薩
佛弟子 正壤 合十
二○○八年十二月二十日
—吳坤壤